(攝:張展豪)
民進黨在市長選舉大敗,進步的公投議案全面失利,幾乎已成定局。在我的台灣朋友同溫層,大部分都是進步有想法的青年,本來都會覺得兩黨誰執政都只會是一團屎。現在,大家都對結果很失望,是因為民進黨雖然爛,可是,比較起上來,現在當選的國民黨或是聲稱無黨籍的更爛。而且,所有的所謂的保守公投並不是五五或六四開,而是一面倒大比數七三甚至八二,全數通過勝出。民主倒退丶改革失敗丶右翼民粹等等形容詞,相信會陸續出現各選舉評論。
作為一個讀書留居台灣一年多的外人,好像不應該說話,因為「我不懂」。可是,我還是想說一下我觀察到的。
我看到,所謂的進步價值,並不是人民生活的萬靈丹。很多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價值:婚姻平權丶獨立主張、無核家園等等,在選舉結果上,經不起人民的驗證。當我們在思考如何令社會變得更好,要問的是,這是人們想要的嗎?他們真的認同這些價值嗎?
無可否認,人存在某種意義上喜歡的習慣,要改變固有的習慣會覺得很難,很不適應。可能這個類比有點奇詭,但像是看見00後的流行文化用語與自己的年代不同,我也會存在疑惑,甚至擔憂:我的生活正要被消逝,我所認識的現在都不認識。而同感地,如果我代入現時仍是人口主流的中老年人,光是面對時代轉變的科技發展已經一額汗,當不斷的工種消失,舊有技能再無所有用,Getting lost是一種狀態,唯一記得的,只有這些被稱為舊的老的落伍的:男女婚姻丶那個中華台北的旗子在奧運會揮揚丶光榮的台灣工業發展年代,我唯一可以證明,我仍未衰老,我仍未被淘汰,是這些褪色發黃的歲月。
我看到,經濟生活大於價值帶來的意義。Nobody cares about politics, unless politics give or harm your benefits。當工資長期停滯,經濟結構萬年不變,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台灣人,我也會想出走,媽的有誰沒有想過發大財回家光忠耀祖。但現實不容許,落泊的城市人在那個機車捷運不停穿梭的街道找不到方向。在中國因素下,沒有民進黨所謂台獨包袱的國民黨或者柯P本身的一中原則牌在各個市本身就自帶優勢,容許人們投機一種未知的嘗試:或者可以找到更好工作,或者人流會更多,或者會有機會,我不知道,但我想試試看,即使是垂死掙扎也好,也試著跑,我不能輸,我不想輸。
選舉不像預期,駡所有人是笨蛋很容易,但了解為什麼所有人是笨蛋很難。當人在有選擇下仍然做了笨蛋,本身就代表了在選擇下做聰明人的決定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