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世貿會議, 除了民間記者的角色重叠外, 警察的角色更為重叠; 前者之重叠是因為市民希望透過民間採訪去介入社會, 後者的重叠則是警方有意地去混入人群, 搜集資料, 製造混亂和恐懼.
這幾天陸陸續續聽到一些故事, 自己亦親身經歷了一些. 這些事件, 大概有一些在前線的軍裝警察也不知道.
在世貿正式開始前幾天, 有兩個便衣跑到旺角一間亞洲區非政府組織機構, 問那裡的工作人員, 世貿週會搞什麼活動, 他們當時表明了自己是警察的身份. 過了幾天, 該兩名警察, 帶上韓農的頭巾, 在隊伍中叫口號與示威.
12月15日, inmedia 於維園開記者會, 會後我們拿著展版和橫額, 從維園走路回灣仔朋友的工作室, 路上有一個 "記者" 問我在做什麼? 我說不是示威, 只是回辦公室, 結果一轉頭, 我親眼看到該名 "記者" 向一個較高級的軍裝報告.
12月17日, 晚上在軒尼詩道與菲林明道交界, 那裡聚了一堆香港人, 他們大多數是我們認識的香港民間團體成員, 當時為了避免警方鎮壓坐在馬路中央的韓農, 我們成為警察和韓農之間的屏障, 我們當中有些, 以師奶式的語氣勸罵警察放過示威者, "你地唔可以咁架, 人地都要走要散, 你地唔可以用暴力!" "你地唔好做一啲以後會後悔的事" "神唔會原諒你的"等等; 有一些較激的學生和青年團體, 則以警察可恥, 暴力可恥, xx可恥為口號. 民間團體的成員, 都是以小隊活動, 互相認識.
可是, 當晚卻有幾個三十多歲的中年香港人, 帶著示威者的頭巾, 以粗口大罵其他警察, 並叫學生跟青年團體的成員一起去 "屌" 差佬. 那幾個中年人, 肯定不是民間團體的成員, 亦不是灣仔的古惑仔, 他們的目的是要把一些香港人嚇走, 把示威者描黑, 所以前線警察沒有說錯, 他們的確是被自己人 "屌".
甚至在示威區, 有整天在支援絕食的朋友告訴我, 在煽動群眾 "郁" 警察的, 根本就是便衣, 他們從16號開始就常常跑去絕食區 "套料", 之後又到警察那邊匯報, 一時好言相勸他們離去, 一時以粗口勁 "屌" 絕食者, 一時向他們罵警察, 轉過頭跟沙展搭膊頭, 又不時以長鏡拍他們的大頭照.
12月18日, 我跟一起遊行的朋友說, 不要隨便跟 "記者" 說話, 遊行過程裡, 有一個 "記者" 真的去 "訪問" 其中一個朋友, 因為他根本沒有帶著記者證, 朋友順口問一句, 你是那間報館的? "記者" 回答說 "太陽", 朋友說 "我不看太陽報, 無興趣接受訪問", 該 "記者" 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 就走開了, 過了一回, 我又看到這個 "記者" 向一個遊行的中學女生 "訪問", 並要她寫下她的名字全名. 我來不及阻止, 只能在事後跟那名女生說, 不要隨便把自己的名字給別人.
有一點記者經驗的都知道, 很少記者在訪問市民時會要求對方寫下名字的全名. 這些 "資料搜集" 難道不是為政治部建立資料檔案庫?
從12月10日起, 印尼傭工協會一直受到警察滋擾, 以致後來組織者很神經質, 亦患上被害妄想症; 12月12日, inmedia收到他們被警察滋擾的消息, 記者老遠的跑去了解事件經過, 卻被正在開會的組織者, 以很惡劣的態度趕走, 他們以為我們是便衣!
這種被害妄想, 因為警察的監聽和跟蹤, 我和身邊的朋友後來亦相繼地患上了, 難道這不是白色恐怖所造成的?
警察的暴力, 又何止是手上的警棍, 楜椒噴霧, 布袋彈和催淚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