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香港城市大学旁听了《中国的新劳动法规——实践与挑战》研讨会。感谢主办者,感谢香港。中国需要你们的关注,中国需要更多的关注。
但对于研讨会,我最担心的,是自说自话,每句话都是说给自己人听的。开完这个会议之后,回头再想想在这个会上所获得的信息,有哪一个曾让你恍然大悟、醍醐灌顶吗?哪一个又是令你耳目一新的观点,又或者是闻所未闻的惊天大内幕?
我们在这里讨论工会的历史、作用、局限性与改革可能,作为一个研讨会来讲,这种研讨当然是重要的。但除了“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还应该多想一想,“我们能做什么”。What we can do?
仅仅在谈“他们该做什么”,是分析、观察,而多谈谈“我们能做什么”,是推动,是改变。
我绝不是说,分析、观察,就不是做实事。强迫所有人去当一线的行动者、维权者,也是一种很恶劣的道德绑架。劳动关系领域,作为一个学科,是不断发展的,要不断地开研讨会。做学术研究,也是做实事,而且是很重要的实事。
但问题是,怎么做,是另一回事了。比如同样搞法律研究的,可以像贺卫方、蔡定剑那样,是象牙塔里的学者,更是公共知识分子,把实务和理论紧紧衔接起来。也可以像绝大部分香港高校里的大陆背景的法学老师一样(注意,我说的是法学老师!不是潘毅等社会学老师),悄无声息地做学问,基本上对公共事务不发言。他们身在自由港,却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像清修的道士。
有没有想过,你的声音可以在更公开的场合发出来?
比如对适当的议题做联署行动,比如主动接洽媒体多发言,比如调动学生做调研。你完全可以守住学术的边界,但是你可以让理论接上地气。
回头想想,去年《广东省企业民主管理条例草案》的流产,我看到的是远距离的小规模的言说,但是利益关切者间并没有引发一场大讨论,甚至绝大多数工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也几乎没有媒体的深度报道。很可惜,但为什么这样?一部分原因是,搞社区服务、维权的公益人士,缺少利用媒体做推广的意识,缺少更有话语权的学者的配合;做研究的人,缺少走出象牙塔在公共领域宣讲的动力;做媒体的人,缺少从公益角度做报道的视角。
那么研讨会,这么多人,有学者、NGO工作者、工人代表,或者有媒体人,我们坐在一起,就是要打通这个壁垒。除了获取信息,也要想想“我们能做什么”,怎么配合,跨界之间如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