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旺角一片混亂,隨著警察自彌敦道起一直擴大封鎖區至砵蘭街、上海街、新填地街,甚至廣東道,群眾亦一直向著塘尾道方向後退,也有些示威者受直覺主導,見有車路便搬來各樣雜物,踢翻垃圾桶來堵著。也不想想那些路還應讓車走,還應讓堵路的責任歸於警方無理清場。
砵蘭街封死,竟不是掃黃。人群中也夾雜一些反佔人士,因著欠缺落區的訓練而只有抗爭的熱情,某位青年只懂一味追問反佔伯伯知道什麼是真普選嗎?知道我們為何出來嗎?最後歸結一句「你返去睇維基啦!」跟普羅市民拒絕溝通,沒有理解,也就談不起「愛」了,我當真討厭這種抗爭方式,但又要諒解佔領者有情緒,而其實誰沒情緒呢?基督和佛祖會懂得在此時如何去愛嗎?
反佔者外也不少看熱鬧的市民,如在唐樓上一對小情侶,煞是浪漫地依偎,舉起手機對著且散且聚的群眾拍照,整個大時代一夜間儼然兩人的私人戲院。假使目下是現實,樓上就是文學了。
我和二哥身後也有位南亞裔青年在看風景,群眾組織從來沒有間斷,眼見廣東道安全我們就聊了起來。他原來是巴基斯坦人,來港都有六年,能聽說簡單的粵語,英語則不太好,住在附近便下來看看熱鬧,於是便攀談上幾句。
問起佔中他也知道個大概,「都係大陸政府想管撚住香港,而香港人唔想咪咁樣。」言談間夾雜幾句無比地道的粗口,順勢又提起他對大陸人的不滿。「我哋返工,早七晚五,日薪都有700幾蚊,但啲大陸人嚟做,200幾300都得,佢哋好撚多人,做爛個市,好難鬥。好多人收晒錢嚟搞你哋……」
他提到巴基斯坦也常常有示威,當地警察甚至會開槍射殺示威者,而香港的警察,他也看穿制服底下一樣黑。「我哋啲同鄉,行過坐嗰到,啲警察會嚟問,叫我哋快啲走……我住上面,落SEVEN交一交電話費,都唔得……啲警察唔係幫市民,係幫大陸人,因為錢。」
囂亂間又是夜深,旺角清場勢在必行,有人心有不甘有人想好來好去,紛亂的場面總是屢見不鮮。有些「大台」在金鐘,有些「大台」在facebook,我們願意聽的都是支持我們的聲音,告訴我們你做得對了。爾後會否有機會,我們在自我中心時也學懂聆聽更多意見,尊重彼此的自我中心呢?這夜,我們在抗爭的當時,也在慢慢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