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手造肥皂,$10件。圖片來自綠慧公社網
文/採訪:Mavis Siu
手部皮膚痕癢難忍,紅腫、甩皮,甚至長小水泡,是「主婦手」的徵狀。大部份的主婦要麼塗藥或者忍受了事,Polly和綠慧公社的一眾婦女職工則生產及使用環保肥皂,保護雙手又實踐環保,更進一步關注更多的環保議題。
拍心口承擔公社工作
綠慧公社前身是綠色女流,環保番梘廠是其中一個項目。Polly當時屬於農婦組,負責耕田和共同購買。2007年綠色女流所得的環保基金用完,眼見第一間的番梘廠已運作一段日子,廢油造肥皂的運動又開始有更多人認識,組織就召集所有成員開會,問在沒有基金支持下,會否有人承擔綠慧公社的工作。「當時我同十幾個婦女就拍晒心口話負責繼續營運,想將呢個運動普及。」Polly更擔任理事長,現時負責公社回收廢食油造環保肥皂的行政工作。
頭一年接手公社,大小事務都要落手落腳做,遇到問題就靠家人和朋友幫忙,例如Polly的家姐會幫手整理公社帳目。那會否換來家人的怨言?「好彩又冇,家姐都會肯幫。同埋好彩先生都知我性格,唔忙公社都會有其他嘢忙。」只要能夠兼顧到家頭細務,便沒問題,其餘的事情可以邊做邊學。
營運合作社困難重重
基層婦女團體要運作一個合作社其實好難。「因為想我哋嘅婦女可以自主,同埋個個都平等,咁樣社員嘅參與會高好多,唔似有個老闆由上而下咁叫人做嘢,而係我哋每個人都可以平起平坐咁商量。」所以當初就選擇以合作社形式經營。
基於歷史遺留的問題,「合作社係要向漁護處註冊,但有次問負責嘅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連佢都唔知合作社係屬於佢管嘅範圍」,更難怪社會不重視合作社。但大眾的不認識又會令運作好困難,如申請戶口、保險、電話之類時,「佢哋第一句會問你拎商業登記證,冇就好頭痕嘞,要提供好多合作社相關嘅文件,解釋俾佢聽咩係合作社」。
除此以外,購買強積金、保險之類的文件很多都是英文,「我哋啲家庭主婦英文又唔係太叻,好普通嘅都仲識,但嗰啲terms我都唔識」,而且申請不同基金都要先寫計劃書,這又需要懂得一套特定書寫語言,假如沒有人幫忙,根本很難成功申請。
既然困難重重,為什麼還做落去?原因是婦女們在公社都可以很自主,可先做好家庭的事務再彈性上班。Polly反問「出面有咩工係利於家庭照顧者,真係可以交代聲就遲返早走?」公社的婦女則可以同時兼顧家庭,而又有一份收入作為生活津貼。
敢於表達不滿:「我有出聲,只係你唔聽!」
一開頭做環保皂,不像日本人或者台灣人崇高,要關注環境。她只是關心自己的朋友:「做番梘原本係為咗解決主婦手問題嘅,但當愈知得多嘢,愈了解到我哋自己污染緊個環境嘅後遺症係啲乜嘢,愈知得多就會愈想做多啲嘢。」之前所屬的組織一直反對屯門區內興建焚化爐,政府常宣傳興建的好處,但又不說明當中的危險。在一次特首選舉論壇上,唐英年認為焚化爐可建在少人區住的地方,Polly便立刻質問他「山頂都好少人住喎,點解唔擺焚化爐喺山頂?」她不禁疑問是否因屯門區民無法住在山頂等地區,便要為垃圾問題付出?
為何Polly好像比區內的其他居民對於環保問題有更大反應?「只係因為屯門居民冇資訊,我就係因為做得多而知得多」畢竟那些厭惡性設施都不是對正民居,在「隔咗座山」的情況下,居民根本不易察覺。如在屯門興建焚化爐,在一輪宣傳後,居民知道多了焚化爐的害處便會反對,但亦有一些居民表示自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留在區來的時間不多影響不大,「留得喺屋企最多嘅一定係家庭主婦同小朋友,所以要向婦女講多啲宣傳多啲」,尤其事隔一段日子,很多人都會忘記當中弊處。
而她亦愈講愈激動,問她對於政府一直以來的環保政策不會心淡嗎?「係會心淡架,但都要有火同動力去做!」Polly咬牙切齒堅持表態,是要讓政府知道其實「我有出聲,只係你唔聽!」雖然表達的意見不能立刻改變政府的甚麼政策,但她相信至少都可令相關的官員知道有人一直關注事件,也不至於做得太過份。
Polly慨嘆「政府有好多問題都唔願意承擔,任何嘅回收,任何嘅環保美其名係唔干預,靠晒志願團體自己去做,但實際係怕咗啲大財團!」早前梁振英承認政府長期將一些厭惡設施放在屯門,「確實對屯門居民是有所虧欠,所以政府一定會好好檢討這情況。」
合作社的經歷,改變一位師奶的生活。Polly享受合作社平等的工作環境,能夠兼顧事業和家庭,更開闊眼界,關心社區和香港的環保政策。她最希望政府可以堅決地儘快推行環保政策,「真係可以減輕堆填區嘅壓力,唔需要起既唔環保又唔可以持續嘅焚化爐。」她補充,鄰近的澳門因為焚化爐引起問題,香港政府不要再只說日本等地的例子是如何安全,「唔通每年派錢嘅澳門會冇錢起高科技嘅焚化爐?」她提醒不要忽視當中危險,要堅拒向焚化爐說不!
「囡囡囡寫作一團」:結集多位同學義務參與婦女採訪,嘗試呈現婦女的生活與政治有何關係。讓婦女學習說、同時也讓我們從新學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