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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中間隔著的高牆 寫在 (139B動物售賣商規例) 修例諮詢後

我們中間隔著的高牆   寫在 (139B動物售賣商規例) 修例諮詢後

這些年間,和政府官員溝通、合作、商討、抗爭、糾纏…… 當中過程痛苦是肯定的, 但時間總算為我累積了一定的經驗,懂得在遊戲規則中如何調節,令自己在「未激死」前為動物爭取到更多。 當中最重要是要掌握並接受他們的官僚作風,然後嘗試揣摩他們背後隱藏的任務(hidden agenda) ,在不背棄自己的原則及不出賣動物的利益的大前題下,找到彼此很有限的共同空間去發展,到頭來可能是徒勞無功,動不了那穩如大彿的官僚,僥幸的話就會為動物爭取到一點滴的好處。

近來我又有了更深一些的領悟。

我發覺,最可怕的並不是官僚,也並不是他們的隱藏的任務。 而是大家彷佛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各自有自己的前設及思維 (mind set) 。 即使大家用相同的語言去溝通,卻是永遠不能接觸對方。 這是我在無數次和食衛局及漁護署理性討論139B 修例後的結論。

在這個所謂諮詢的過程中,我一直都想不通,漁護署為什麼不明白我們對今次139B 修例的憂慮。 事實上那是很 common sense 很容易理解的事: 一旦無限量向公眾發出私人繁殖牌,只會吸引更多人合法地去加入這個「關乎生命及衛生」的行業,並在住宅家居進行。 以漁護署的資源及能力,根本無法監管,後果之嚴重不堪設想。 這個道理,是每一個我去遊說過的立法會議員都明白並認同的。但為何單單漁護及食衛的官員不明白。 直到前天一次「坦誠」的會談,我終於明了。

動物雖然是政策對象,但這個政策對象並不被視為生命
原來,原來,大家一開始對「動物」的理解就有所不同。我們以為,只是以為,牽涉到動物;即是生命的行業,其發牌條件應該慎而重之,而且門檻可以「有特權」地訂得很高。 而當中或多或少都應該有一些「道德上」的因素在考慮之列 -維護生命的權益。是一項「神聖」的任務。動物的福利及權益必須凌駕商業及行政上的考慮,這一點,政府有責任讓市民明白,亦有責任教育市民接受。 奈何,原來這只是我們一直的一廂情願。 當我向局方表達這個觀點時,竟惹來一次又一次的冷笑,可能是我敏感吧,但不重要,這種「坦誠」的溝通比官腔更有意思。 但他們很坦白的告訴我:他們在設計整個發牌制度時跟處理食肆牌照或酒牌或其他任何牌照,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亦看不出為什麼要有所不同。

這並不是最震驚的,因為還有令人更震驚的

「他們其實都很愛護動物」
當地球人和火星人溝通時,當然不單止是地球人不明白火星人,火星人自然也不明白地球人。 會議中局方的官員很真誠的問我,為什麼會如此憂慮發牌後會有很多動物會被繁殖者剝削。 我重申:「根據我多年在動物福利工作的經驗,根據我們在新聞所看到的,根據過往的事實,再根據我們對中國人對待動物的文化或態度的理解,我們絕對傾向相信,這些私人繁殖者,將會利用這個發牌制度,千方百計的從動物身上搾取利益而置動物的福利於不顧。」 我這話說完,漁護署的獸醫近乎起哄的「撲出來」反對,「我們都很愛動物的,我們都是中國人」「很多繁殖者都很愛動物的」「mark 你不要以為個個都是壞人」「賣動物不等於不愛動物」「根本沒有那麼多壞人」「大部份都是好人」……… 那一刻我征住了,我明白了。原來以前所有的討論都是白費的。 因為他們所看到的現狀根本和我們有本質上的不同。 我們看到的,是每日有無數動物被私人繁殖者殘害,永不超生。他們看到的,只是業界有個別不良份子需要納入正軌。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我們開會討論的兩小時內,已經有為數不少的動物死在私人繁殖者手上。

我也有反省的時候,會不會是我偏見了?會不會是因為我自己身份的關係把「問題」放大了? 難道我之前所見的都是幻覺? 難道那些每日來我診所求診的私繁後代都是意外?難道我思覺失調?

我不知道如何拆毀我和官員之間這堵思想的高牆?我不介意承認任何錯誤,也不介意遷就他們的官僚模式,我是很誠意想去溝通的,我只想實事求是的為動物爭取一條最好的法例,保護他們不被私人繁殖者剝削。
請讓我爬過這高牆和你再溝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