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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樹重要,但立人更急切,我親愛的大學生。

我不像朱凱迪,說得出『中大就是我的灣仔喜帖街』
如此感情澎湃的說話。若要說我和中大的感情,大概頂多只是學店與客仔的關係--雖然,我也曾有一段十分嚮往成為中大生的日子,但那已是很久遠的事。 這兩年,一星期兩次,在天色早已昏暗的崇基上上落落,來去匆匆,走的雖然都是這條池旁路,但從沒有認真細看過路旁的那幾十棵樹。直至到那天晚上,我們一行 四人,在子夜之前回到崇基,要找一小片合適的路面寫上『保樹立人』四個字,我才第一次特意去看,看這幾十棵陪了我這兩年的樹。

沿著池旁路 走,會發現有許多樹都纏上了紅白相間、寫著危險 Danger 字樣的膠帶--官方數字是三十九棵,那些『危險』字樣其實是形容這些樹的命運的,因為它們已被判處『被清理』的極刑。我不知道這些粗壯得雙手環抱不了的參 天大樹,到底犯了甚麼事;有人為它們冠上了『妨礙發展』的罪名,甚至因為它們的存在,使行人路不能擴闊,而變成了『妨礙安全』,在『安全和環保,我一定揀安全! 』的天條之下,罪加一等。

那個晚上,我們四人帶了黃色漆油,在其中一株大樹之下的行人路上,
寫下了四個大字:『保樹立人』。『保樹立人』這四個字,擲地有聲:十年樹木尚且不顧,如何去樹人百年?
正如行動聲明所言:保樹不單是為了環保,亦是為了保衛母校的歷史、傳統與自然之美。我們不是反對發展,也不是堅持一棵樹也不能斬,我們問的是:在發展的同時,有否三思其他可能性?在追逐國際化∕亞洲第一∕超越港大的同時,我們的思考焦點,又有多少真正放在文化傳承和自然環境之上?

阿迪和一眾校友同學,其實提出了好幾個方案,可以免去斬樹之厄,又可以舒緩行人路太窄的問題。甚至有同學發現,現時其實已經有一條同樣方便的路,根本不必再擴闊路面,欠的只是同學還沒有走這條路的習慣。根本整件事就不是『發展vs環保或文化傳承』的矛盾,而是在資源過剩的情況之下疏於思考,是官僚缺乏對環保的敏感度,是學校文化冷待了使用者的感受,是整個氛圍失卻了對歷史的尊重。

要改變學校,其實不難,我相信我們可以做到。正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更令我擔憂心的,是那些保守得可怕的大學同學們。那些只懂關注行動是否激進、有否破壞公物的乖寶寶,不能容忍在地下油幾隻字(其實這種方法最乾淨,又不影響人),卻可以容忍學校隨便斬樹,胡亂發展。

那是甚麼邏輯,甚麼價值,甚麼教育?我但願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