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rk Kwok
印度--沒有領袖的工人組織—集草維巢
跟其他發展中國家一樣,印度政府憑藉着傾斜於財團的經濟發展政策,以及廉價地出賣國內大量勞動力,成功吸引了一眾跨國財團到印度設廠生產。當中包括我們熟悉的通用/褔特/富士康,在印度法里達巴德這塊位於亞穆納南岸的新發展工業區土地上,繼續他們熟悉的弱肉強食運作模式,透過非正式聘用/外發工/包工,一邊犠牲印度工人的身體健康,一邊從勞動者的血與汗中窄取利潤。
跟中國一樣,印度同樣面臨人口過剩的問題,農村過剩勞動人口到城裏尋找工作機會,養家糊口,同中國八十年代的農民工潮流一樣,體現着農民工面對城鄉遷移的渴望,以及面對資本壓逼所展現出的無奈。工時過長,工作環境惡劣,童工,環境污染,一切一切都體現着被新自由主義盯上的發展中國家所面對的困境。當在看2009年拍攝的"集草維巢"時,處處都讓人聯想到對八十年代中國農民工的印象和回憶。
透過集草圍巢前半段的影像紀錄,我們看見印度面對着新自由主義和全球化經濟步步進逼之下底層勞動者的生活苦況。然而,影片中後部份才是全片的核心和精髓所在。
當工會不再代表工人
在全球化經濟的影響下,印度吸引了一眾跨國企業投資計廠,並成功把法里達巴德改造成工業城市,成為勞資衝突的集中地。
每當勞工與資本家之間發生衝突,當地政府每每不是擔當協調者的角色,而是一面倒地傾向資本,以武力手段鎮壓工業行動。1979年的法里達巴德總擺工帶來的不是勞工權益的改善,而是印度工人親身體驗到政府在面對大型勞資衝突時,只會對群眾舉起木棒和槍枝。
印度工人面對資本家的強勢壓逼,明白只有凝聚群眾的力量才可以擁有與資本家談判的條件,才可以扭轉印度工人現今談不上尊嚴的工作環境。各行各業的工友紛紛組織工會,期望透過工會的法定地位,與資本家展開談判及抗爭行動,從資本家手中把工人應得的回報爭奪回來。在這塊充滿勞資茅盾的土地上,還孕育出一份"法里達巴德工人報"(網上版:http://faridabadmajdoorsamachar.blogspot.com/)它透過定期報導印度及周邊地區的工運報導,並附有相關經濟分析,以培養印度的工人階級意識。
然而資本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藉着固定工人與非固定工人的身份差異分化工人內部團結,縱然工作內容相同,但隨着工人間的工資和褔利差異令工人內部分化(就像香港的公務員與合約工的茅盾)。亦藉着工作外包及外發工,讓企業固定工人數量減少,在企業工人人數減少的情況下,工會難以聚集會員,令工會力量大打析扣。
更甚是企業會透過賄賂工會領袖,讓工會成為資本家的護航艦。工會不再代表工人,甚至成為資本家壓逼工人的工具。黃色工會還是工人自發組織嗎?當工人不再信任工會,工會漸漸變色的時候,由誰來維護工人權益?由誰來向資本家提出抗爭?
集草維巢──去英雄去領袖的工人組織
在這先引用一段集草維巢的說話"我們要意識到我們都是受到影響的,我們應該共患難,一同行動。手段本身很簡單,就跟稻草一樣。稻草做成的巢是一個堅固的保護區。每一隻鳥都可以毫不費力地銜來稻草,再把稻草黏合成窩。"
群眾的智慧總是隨環境的變化而得到不同形式的呈現。當單純地面對勞資茅盾,工人選擇組織工會作為抗爭平台。然而由工會推選出來的領袖被收買後,工人便選擇一個去英雄化的工人組織形式。在這個組織裏,工人並不須要領袖,因為一切都是集體的決策,遇到任何問題都會在工人集體中討論。碰上工業行動,亦沒有個別工人事先提出任何計劃,抗爭總是在毫無先兆地爆發,隨即大伙兒一同參與其中,毫不費力地銜來稻草,再把稻草黏合成窩。稻草做成的巢是一個堅固的保護區。
沒有工人領袖的工運在現實真的可行嗎?集體決策集體行動才是工運抗爭的真理?
集草維巢,只是還原工人運動的原本面貌。
--吾講咁多啦,過嚟睇片啦--
影片名稱:集草維巢
日期:23/10/2010(星期六)
時間:晚上7:30pm
導演:史漢手指及芝巴辣得
片長:50分鐘
語言:英語及印度方言(中文字幕)
放映地點:香港葵涌葵芳邨葵仁樓地下1號 (街坊工友服務處 互助幼兒中心)
惡劣天氣安排:如放映當日下午4:00仍有八號風球/紅色暴雨/黑色暴雨 等天氣警告,放映活動將延期至29/10/2010(星期五)同樣時間地點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