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改革建议书”行动日记(3)温和、严守法律给执政者做守法的表率
18日的“路演”顺利安全完成,19日晚10点,我给原来有意向参加民主活动的几位深圳朋友发了短信“明天上午有民主活动,如方便欢迎光临,集合地点:福田区新闻路深圳特区报后门,10点整”
**活动前沟通**
第二天早晨,不包括我和杨勇,来了6位朋友,人到齐后,就活动内容与大家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包括“今天坐到这里的,几乎都是追求民主、追求国家进步的朋友。但国家的改革和进步是等不来的,只有我们自己站出来争取,才会有可能成为现实”“争取国家变革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个人认为,目前情况下,如果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可以做到有效的争取,我们将尽可能的守法去做这个工作,这样才会具有持续性,社会付出的代价才会最小。”等。
然后告诉大家今天的活动内容是就“国家改革建议书”征集市民意见,同时相应的就“中国应该实行的制度和改革方向”展开调查。然后就“国家改革建议书”如何形成和内容及反复考量等给大家做了解释和交代。
我拿起“国家改革建议书”翻到最后面的深绿色小块,说:“呼吁今天参与相关活动的朋友们守法、温和非暴力的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我们要为执法者做守法的表率,做对比!”“如果出现状况,请大家保持冷静,由我一个人出面沟通,如果遇到执法者素质较低,大家也请先选择忍耐,尽可能避免没有必要的冲突”
说完活动内容后,我说“严格意义上讲,我们这些活动内容是合法的,在法律层面是经过精心量度过的,但不排除政府不这么认为,被警察抓起来的可能也有,如果有不方便参加的朋友,可以选择现在退出,尊重个人选择。同时如果被警察带走,如实讲述,因为我们整个活动都是公开透明的,我们做的事情也无须隐瞒。”
除了一位朋友说:“家里小孩才一岁,我不敢参加”,大家对他的选择表示理解和尊重。剩下的朋友都没有异议,然后就出去照了个合影,然后向路过的市民发放“国家改革建议书”和进行调查签名,包括:杨勇、田宇巍、陈巨峰、李玮、孙务光、谢潇英和我。
**警察来了**
活动进行了半个小时,路过的市民多数很感兴趣,还有市民看到我们做的事情,表现出很激动,就在现场交头接耳的进行讨论。
当天还安排有下一个活动地点,所以活动进行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收起支架和DV等准备离开,当我们收好正要离开时,来了一队警察将我们围住,要求到派出所进行调查。
本来有序的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很多市民围了上来,很多人对警察的做法表示很强烈的不满,一位住在楼上的老先生直面警察说:“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不行?有什么不好?哪条法律规定了他们不能这样做?”。人们纷纷指责警察,包括其所谓的影响治安,人们说场地很宽,你们没来之前很有序,你可以看你们路边设置的录像头;在我身旁,一位清洁工不敢对着警察说话,但也低着头对着地面大声地“嘀咕”:这样有什么不好啊?
当时活动的主要参与者都表现出了冷静,被警察围在中间,我向带头的警察表示不想跟他们去派出所的想法,我举起手中的牌子,现场很多市民拿出相机和手机进行拍照。
**派出所里**
十几分钟后,警察表示必须跟他们去派出所的态度后,我们跟着他们上了警车。到派出所不久,从公安局来了国保的几个人。
我和杨勇还说,如果早走几分钟就好了,这样把下一场活动都耽误了。后来在派出所里从那个所长的口中才知道,他从开始就穿着便衣全程监视着我们的行动,就是等着我们想“逃跑”的时候宣布“抓人”的。
在派出所中,虽然警察开始阶段表现出一些语言暴力和不恰当,但整体平静,按法律程序给每个人做了询问笔录。后来,他们说询问笔录程序不对,要求我们再做一份,我们大家也配合他们重做了。大家一致的看法是,如果警察能做到严格守法,我们还做这些事情干嘛,所以对他们后面才补足手续给与理解和配合,毕竟他们能想到补足法律手续,这也是积极的一面。
询问笔录问我的问题较少,那个国保的队长问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告诉他有几个参与者一面之缘都没,大家都是为了推动共同的理想一起站出来的。以他惯常的想法,可能很难理解参与者的勇敢和坚定。他问你印材料花了多钱?我说几百块。他说在哪印的?我说忘了,你们没必要祸及无辜(冲他笑了下)。他说是谁组织策划的?我说是我(这也是此前给大家沟通好的,给他们明确责任人,如果他们万一耍流氓,使总体的代价和损失也最小)
**另外的交待**
不过,中间也有一些需要交代的事情。
一个是一直从事维权的谢大姐,可能开始在沟通的时候谢大姐还没到,因为对警察的恐惧和警察的态度问题(当然主要责任者是我,下次一定避免),和警察有一些冲突。
当然,这些冲突也很快暴露出了警察的“厉害”面目。
谢大姐很单纯,到派出所还打警察投诉电话(据警察讲,他们现场有录像,希望他们能保留完整录像),还要打电话给电视台,被警察抢走手机并想往地上摔,导致图像无法显示。
我劝谢大姐不要打,说:不要给他制度内投诉,那可能基本是忽悠你的,说不定因此回去要给他发奖金了。
谢大姐对警察说:“反正权在你们手里,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那个穿着便衣负责侦查的所长冲上来说:“权就在共产党手里,这句话是我说的!我是这所长!”,还说:我在那站半个小时没说一句话,一直监视着你们的。
其他参与者说:录下来。一个警察讲,我们现场有录像。我说:请你们确认录像机正常工作,保存好现场录像。
还有一个就是,要求重做笔录时,他说就加了一句“出示了工作证”,但不让我仔细再读一遍和原笔录对比就让按手印,我感觉很奇怪,一直没发火的我就此追究起来,那年轻警察开始说是国保的头让弄得,后来支支吾吾,我在派出所跟着他,要看看到底做了什么“更改”,后来僵持了快一个小时,在我坚决要求下,那年轻警察给我看了两份,我发现有十多处与此前按过手印的那份完全不同,而且上面的内容很容易成为被构陷的内容。我当面指责他为啥这样改,他说不上来,到后来,他说是他搞错了,笔误。
后来他又打了一份没有“笔误”的,我配合他们又按了一份手印。这时和国保的队长通电话,他说你在派出所里跟大爷似的。我说我是尽可能的配合你们,但你们加进没有的内容,存在构陷隐患和风险,我肯定就不能配合了,是你们先“笔误”的,你停止或让我看不到“笔误”,我还会配合你们的。
这里,我们对他们宽容和理解的同时,也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在派出所里据陈巨峰讲,那个国保的头临走时给那个警察耳语了一阵。虽然我们不能就此说他们有构陷的图谋,但保持相当的警惕和严谨是必要的,在正常渠道“治理”不了我们的时候,“构陷”耍赖的可能也随时存在。依法治国现在离我们还有距离,胡主席的“正路”还做不到令人信服的“依法治国”
**警察也渴望尊严**
后面又让我们补了通知家属但实际没有通知的书面材料,大概晚上7点多,放我们回去了。我们问他们搞活动的东西能拿走不,警察先说只能拿走相机架、展板架等。我们说好吧,请把其他“没收”的东西给我们开个条子吧,那警察打了一个电话请示了一下,说你们都拿走吧。
临走时,那个年轻的女警察对我们说:“其他派出所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我们派出所是守法的。”,我们对她说这句话非常的理解,派出所的警察们都看到了我们材料后面印的“公开透明、积极合法:呼吁参与相关活动的朋友们守法、温和非暴力的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我们要为执政者做守法的表率,做对比!爱民主,就请呵护它!”,这位年轻女警察是为她人性的尊严,为她所在派出所的尊严说的这句话,一直以来都非常理解他们这种矛盾、痛苦的心理。
我们姑且不说她说“其他派出所我不知道”这上半句话里所表现出对警察的不自信,就是下半句“我们派出所是守法的”,也是暂时做不到的,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所长豺狼般的冲着谢大姐的怒喝,和他们抢过谢大姐正在打投诉电话的手机,没有看到守法。所长说监视了我们很久,询问笔录上却非要写上“接到市民报警”,真相都无法保证,还何谈依法,不过我们对此表示理解。
在派出所期间,我和那个“豺狼”般的所长聊了下,感觉他是一位非常善良和正义的人,为何如此善良和正义的人必须扮作豺狼般?为何警察们连起码的尊严都无法维持?为何如此多的人生活在痛苦和互为矛盾的双重人性之中,皆因那所长的那句话:“权就在共产党手里,”;皆因党的至高无上,而不管是对是错;皆因制度!(深圳李铁,2008年12月18日完成)附:可以协助在当地搜集人们就“国家改革建议书”反馈意见的朋友请联系13823636390李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