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道歉之風,吹遍海內外雖尚早,但由於率先道歉的是紅二代:陳小魯、宋彬彬,尤其後者登天安門為新帝毛澤東手臂扣紅袖布,毛問名字,一聽彬彬有禮,即告「要武」嘛,自此譽滿全國。 陳小魯,宋彬彬,均「新中國」開業大佬(註一)之子女。前者父親陳毅是首位上海市長,認同共產政權的知識分子捧之為「儒將」;後者父親宋任窮位列上將,鄧小平掌舵時貴為「八元老」之一。
「舊中國」既「解放」,理所當然須與舊世界決裂──首先,國號要架牀疊屋式「人民共和」,國旗要黨星獨大地領導工人、農民、民族資本家、城市小資產階級(註二),目前國旗定義是一組字詞:中華民族大團結。典禮前後,請頂尖知識分子代黨國分母幫助貧農土地改革,二千名高校首腦與教授學者親臨土改,飽嚐驚心動魄的震撼教育,乖乖「思想改造」「自我批評」,又寫又講,又講又寫,不斷彼此審查,直到過關為止。這次「團結」「運動」,把即使譽滿天下的殿堂級人物悉數「養起來」「聽話」,「折騰」「大師」 四字,不同擺放,意味深長。黑暗時代開鑼。「抗美援朝」目的是「鞏固勢力」「消耗降將」「士林吶喊」,與義舉絲毫無關,它使知識分子淪入黨國分母的小數值,五七反右、六六文革徹底否定一切大小知
識人。
「新中國解放舊中國」的第一效應到「改革開放」才比較明白,亦即「建國」 二三十年後所謂撥亂反正的逮捕四人幫之餘,世人看不見第一次遭殃的知識分子出來「反思想改造」「反自我批評」,生前死前都沒有;右派五十五萬也好一百萬也罷,聲討惡魔毒辣的固然有,捧住惡霸美化的亦不少!責備自己誤入歧途,怪自己不應否定自己一切價值俯首稱臣,恨自己為逃離苦難或攀附惡勢力對親人朋友同事落井下石,敢於認錯懺悔的大寫人字,鳳毛麟角。 反省思過,士大夫是「三省吾身」的「求諸己」,意即經常查驗行為,不願怪罪他人;老百姓則是「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總之避免胡作非為,老老實實做人。
陳小魯式道歉上可能比宋彬彬稍微似樣,古人「不誠無物」四字,道盡歉責意義:不誠實一切烏有!此二人,一「儒將」後裔,一美國博士。事實是,宋之母校師大女附中九十週年大慶,各方不得不化解王友琴指控她須為副校長卞仲芸遇害負責,三月十九日大陸學者在香港中文大學力圖證明宋道歉可以結案。
第二效應,有點異想天開──中共最大之貢獻是越來越多中國人追求民主政治。請看:孫中山創立中華民國103春秋,直接選舉僅僅在臺灣陰錯陽差實施十八年,港澳高度自治的普選遙遙無期,戴耀廷三子「佔領中環」夜長夢多,黃毛小子「學民思潮」以「公民提名」導引全城。 即便如此,批判共產黨的名嘴、作家和學術界,依舊跟隨毛共「民國時代」云云,詛咒「民國已逝」;至於寶島,有誣詆為「劣質民主」,一文不值;港澳自治選舉,飽食「蛇齋餅糉」的可能尾隨指向,有知之人支持建制的亦不算太少;仍然事先張揚的「佔中」,商討日復一日,不單有人不耐煩,更有指斥戴先生假惺惺陰謀;「學民思潮」少年郎,肯定有背景。
以上種種,希望何在? 陳宋道歉必將導引真誠悔悟,欺瞞壓迫定使大量不知不覺者發現真相。然則,中共果然有貢獻邪?答曰:誰感激抄家滅門、禍國殃民之惡棍魔頭!
註:
1. 大佬等比黑社會,大佬指德高望重,內地誤解正反,小心噴飯。
2. 後面兩類其實就是李超人、李四叔和街頭巷尾商店、小販,曾二十年掃地出門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