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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浪猶在,豈可言餒

前浪猶在,豈可言餒

蟬鳴依舊,燭光如昔。

二十一,並不是一個特別的數字。去年二十周年時,部份傳媒舖天蓋地的報導(其他的練神功),加上受特首的「我的意見代表香港人整體意見」偉論影響,還有互聯網將年輕人動員起來,造就了與15萬人出席的盛況。高峰滑落,本屬常態,所以即使今年有警察強搶「民女」事件激發,我還是預期人數只有數萬。

結果,維園在這一天晚上,再次燃起了15萬點燭光。對不起,真的,我錯了。謝謝你們,香港人
,我第一次道歉的心情如此心悅誠服。

出發之前,在facebook看見有朋友說,已經是第二十一年了,到底還要坐多少年,有時還真令人氣餒。是的,想想看,從去年底的反高鐵運動開始,然後就是五區公投運動,接下來又有政改表決之役。這說起來才前後才不過半年多一點點,也實在太密了。更糟糕的是,前兩者如果從即時結果來說,差不多可算是一敗塗地。而六四呢,過了二十一年了,平反的希望仍然遙遙無期,實在也難怪,有時候會感到累,感到挫折,感到氣餒吧。

二十一年,的確不能算是一個短時間。也許很多人已經覺得,累了,絶望了,或者回憶已經很模糊了。而對我們這些年輕的,對那些事情跟本沒有第一身的體會,一切都彷彿很不真實。只是啊,二十一年,離我們很遠嗎?其實也不是。當我們在中大集會,等待民主女神像送到時,其中一個講者是李進進。他現在在美國當律師了,但他說,二十一年前,他帶領了四月中那幾次遊行,算是八九民運最初的參與者之一。二十一年前,我們的確還很少,我們的確還不懂事。只是在那個波瀾壯闊的年代走過來的人,還有很多活著,甚至,就站在我們眼前,正跟我們講話,在我們伸手可及的距離。一切彷彿很遠,但也彷彿近在咫尺。

二十一年前的五月十三日,學生們發起絕食,並發表絕食書。其中一句是這樣說的:「我們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們不是忘記,我們追求的絕不是死亡!因為民主不是幾個人的事情,民主事業也絕不是一代能夠完成的。死亡,在期待著最廣泛而永久的回聲。」學生們有的犧牲了生命,有的賠上了肢體,有的失去了與家人見面的機會,被迫流亡海外,為的是最廣泛而永久的回聲。沒有那些不惜代價的前浪在開路,又何來我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後浪之湧。比起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們不過幾次遊行幾次集會,又可算什麼?

當這些倖存下來的前浪猶在奮鬥時,吾輩又豈可言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