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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街的街道政治學

在香港,每一次上街,很多人之後最重視的是數字,也就是幾多人上了街。有時,部分以「繁榮穩定」為口號的人士,更會指責一些較多年青朋友參與的行動「成個嘉年華咁」。這些思維的核心,就是遊行本身必然是個雄性戰鬥格的行動,上街是一場show,最終只需要歸結一堆數字,作為晒馬,卻忽略了在上街過程中的街道政治學。

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的運作邏輯下,街道為車輛而非為行人設計,並變成了只是為方便商業活動而設的通道。在一些行動中,組織者和警方協調如何開路,就是在這種對街道的理解下運作。於是,遊行的路線本身亦只是一個通道,而沒有在地性的。在這三年的七一遊行中,我們在參與遊行的群眾中卻看見另一個故事。有不少上街的年青朋友和外藉朋友,是採取一種非單向非雄性戰鬥格的態度,真正享受上街的這個過程。他們不會走得快,而是慢慢的走,邊走邊拍打樂器邊唱歌,對於街道,不只是一條通道,而是有一種在地性。在這個過程中,出現的是一種抗衡著資本主義社會對街道的控制,把街道還於人民。我們應當明白,主流媒體說的所謂「阻塞街道」,其實是從資本主義街道為車輛而設的大前提下出發。偏偏,「阻塞街道」卻是人民重新佔領街道、重新佔領城市的重要一環。

當我們理解到上街讓人民重佔街道,我們就明白為甚麼三年的七一遊行,警方都在隊尾催促遊行的群眾走快一點。警察作為阿圖塞(Louis Althusser)所指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ISA)的一員,其目的就是要保障資本主義及其政治的完善運作。當人民重佔街道和重佔城市,人民其實是被empower的;另一方面,在遊行出現的時候,往往是路邊的小商戶(例如士多、茶餐廳)的營業額上升而大財團大型連鎖店大型商場的營業額減少,消費的收入從壟斷者轉移至小型商店中--這些都不利於資本主義下的壟斷者及其政府的。故此,警察的行動,我們理解為盡快回覆「正常」的資本主義社會運作模式。

在香港,下一次大型的人民重佔街道行動,應該是十二月反世貿的由下而上全球化運動(globalization from below)。在外地由下而上全球化運動的參與者,更富多元色彩,更明白上街的街道政治學。還政於民,更需還街道於人民,且看香港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屆時如何叫人民「行快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