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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途上,香港人,孤寂旅人的宿命

看著中環添馬艦填海區的圖則,想起黃耀明唱的一首歌,歌詞如下:

一個人在途上
作詞:周耀輝 作曲:劉以達
塵埃在我後面蕩漾 蕩漾過後墜落地上
地上的黃土一樣 一樣的模樣
頭髮在我後面飛揚 飛揚也始終在糾纏
糾纏的總看不見 不見卻永遠不散
夕陽在我後面低沈 低沈的紅色染我身
我身後是我一生 一生的紅塵(一生的什麼)

當一切開始的時候身邊有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了你
當時我明明是緊緊的靠著你 忽然只剩下我自己
是否我走得太快 還是你走得太晚
當一切消失了以後我懷念你 當從頭開始的時候要拋棄你
是因為我害怕再一次見到你 徒然想起了我自己
想念不想念之間 一個人一個世界

歌詞訴說的,是一個寂寞旅人的故事。曾經,旅人有他的伴侶,在路上倚偎相伴,可是一路走時,不經覺卻發覺伴侶走失了,為了大家不同的步伐。縱使懷念相依的溫暖,卻難為遷就步伐而失去自己,最後只能徒然面對孤寂。

這是一首很悲涼的歌,看著規劃地圖,感嘆香港人就是這寂寞旅人,曾經跟這城巿相依存,同呼吸,共偎倚。只是,當這城巿一街一景,一樹一柱變得多麼熟識,多麼親切時;重建的巨輪,便逐步將這一切移平、清洗掉…

想起本地作家蓬草的一篇短篇小說 “風景” ,說的是家園因城巿發展而面目全非,縱是懷念卻不得不離去的一個故事。寫道:窗外,曾是鯉魚門,曾是大海…第一個晚上,聽著波浪拍打堤岸,也聽了許久才能進入夢鄉…有一天,我家的窗外,發生了「奇蹟」:大海遙遙地退後,退得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代替出現的,是一個闊大的停車場,之後是一個公共汽車總站,再之後是一環帶的高樓大廈。如今,在窗外飛過的不再是海鷗,而是震耳欲聳的車輛,因為一條行車天橋,高高地掛著,劃過「風景」…接續而來的七個晚上,我因哀傷通宵不能成眠,聽著一夜不輟的車聲和其他各種的巿聲…冰箱裡,留下一些吃剩的菜和肉……我撫摸著一個碗,一個碟子。最後的一次…

香港人不愛這個城巿嗎?我想是愛,是很想愛!只是愛得很辛苦!
是香港人走得太晚?還是城巿發展與建設走得太快?當一切不斷從熟悉變成為陌生,從親切變成生疏,情感的紐帶還能剩下幾多?除了回憶!
難道香港人就只配當孤寂的旅客,在熟悉而陌生的城巿中,孤單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