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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政客亂港」:一次感情投入的遊行

2005年第一天參與的遊行,竟然是「反政客亂港」,抗議公屋居民狀告房委會,而且人聲鼎沸,大會宣佈有四萬人,部份報章說有三萬,七除八扣,至少有一萬多。

人數還是其次,參與者的投入才是關鍵,記者雖然不認同遊行訴求,但仍深深感到那股情緒。我以前目睹過一些親中陣營的示威,人數也不少,但通常他們拿著大會派發的示威牌,叫口號多是有氣無力,但這次冒著嚴寒的群眾,自製不少示威牌,諷刺標語,狂轟鄭大班,而且喊起口號來感情充沛,滿腔怒火。

更有趣的是,這次組織者,不是民建聯,也非工聯會,而是「香港自由經濟穩定關注組」與「香港證券及期貨業職工會」,後者雖是工聯會屬會,但不見工聯會的頭頭出來大力聲援,遊行隊伍中亦不見親中陣營的核心成員(記者遲到,遊行前的集會是否有民建聯高層出現,無法知曉),倒是看到詹培忠與徐家傑拉橫額,在畢打街與群眾握手,及拍照留念。

demonstration01坦白說,這次遊行滿足不了參與者的慾望,遊行路線很短,十一時半由立法會旁的行人專用區出發,經匯豐銀行旁,走到皇后大道中,轉入畢打街便結束,才十二時,大批群眾頻呼「短癮」,遊行隊伍陸續到達,人群都在置地廣場外蹓蹥,或喊口號,或發表議論,或拍照,或跟記者講大道理... ...;香港人遊行不愛舉拳頭,但不少人第一次來遊行的家庭主婦,握著拳頭,大罵「鄭大奸」。

我身旁的一位先生告訴我,他其實並非證券從業員,只是做點小生意,本想申請兩手領匯,錢銀事小,來抗議反中亂港之徒事大,他也是看報紙及上網知道遊行消息的。我們似乎不要再把親中的群眾看成「鐵票」或「維園阿伯」,他們其實是普羅百姓,也是近年媒體政治的一部份;七一遊行的人多看蘋果日報,這兒的人看東方太陽。

jim01遊行隊伍中,不停聽到有人罵傳媒,說《蘋果日報》抹黑他們,據說,組織者到警局申請遊行當天,只有《蘋果日報》記者來報導,結果,他們把那名記者趕走;此外,不少人也恨港台:政府給錢的,還天天罵政府;亦有人說,他只看「亞洲電視」,當然,有人亦不滿鄭經瀚的主持作風。

似乎全香港傳媒都被捲進政治漩渦,無一倖免,而觀乎這次遊行的口號用語及邏輯,根本與媒介分不開,例如「鄭大奸」、「政客」、「政棍」、「搞事份子」,另外,正如阿藹說,沒有陰謀的「陰謀論」充斥,例如一女示威者說:「那個張文慧唔係咁簡單,佢以前係荃灣係合一社工,搞過好多示威,專搞野搞事,... ...你唔信,你睇下前幾日《X報》。」

demonstration02我聽了半天,問了半天,聽不到反領匯背後的陰謀甚麼,有人說,是美國佬出錢,有人說是陳水扁,有人說是「有人背後搞鬼」,有人似乎想說,反領匯本身就是一個陰謀,我不知哪個才是真正答案,只知道部份周刊及報紙的論調也是如此;我不會把他們簡化成被媒體「誤導」,我會說,媒體與民眾一起搞政治。

有論者認為,這是由媒介推動的民粹主義,猶記得,兩次七一遊行,都有親政府者用「民粹」來作批評,「民粹」這個稱謂對確與否,已不重要,因為我們面對一種媒體政治,一種群眾政治,可以向左走,可以向右走,我們是否可以有一種好的「民粹政治」呢?怎樣才是「好」呢?這是記者2005年第一個感到疑惑的政治問題。

民間記者/葉蔭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