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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不知所謂「沈佳宜」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不知所謂「沈佳宜」

沈佳宜——在《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的一眾電影人物心目中是一個美夢,回到現實,這個沈佳宜也成為了時下眾多年輕人的美夢。如佛洛依德所言︰夢能舒緩人在現實之中的困惑,電影作為假象、夢境,它的意涵能夠讓人在現實中得到醒悟。而《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和沈佳宜,是夢中有夢,可悲是電影(夢)的意識猶如迷藥,讓活在現實中的觀眾繼續沉淪夢中,這是一大諷刺。為何本地很多年輕觀眾極力追捧如此電影?電影作為一個與觀眾溝通的媒介,《那些年》說了一個怎樣的故事來說服年輕觀眾?正因為《那些年》這一個夢能夠替他們發言,讓他們繼續醺睡於熱血的夢想,也是為他們築起了逃避主義的蝸居。

成長電影和青春電影在台灣電影當中一直是一個大類型的片種,表面上兩類片種都是以成長的時期為題。要區分《那些年》所屬的電影類型,只能勉強說是青春電影。首先,戲中鮮見為「成長」著墨,由高中跳到大學和社會之間的描述極度膚淺,階段裡的轉換是毫無意義的,高中、大學、社會都只是一個階段,身份地位變得可以忽略。在電影中,每一個男孩眼中只有清純的沈佳宜,他們對迷戀她的情感是一絲不掛地表露出來的。整部片崇尚濃厚的個人主義,在每一個生活細節的描繪上,沒有理性也沒有思考的過程,但卻必然有自慰的行為。反映在每一個年輕人熱血的「衝刺」是根本不需要以大腦去實行,對待自己的生命等同玩弄自己的性器官。

若論《那些年》為一部青春電影,也只算是勉強符合。青春電影較成長電影更集中於講述約十六至二十一歲的年輕人漸變為成人的過程,大多描繪年輕人如何走進社會的問題,帶出一種個人以及社會的責任。《那些年》對社會責任隻字不提,而戲中所看到的是一眾年輕人的夢想,但可笑的是他們的夢想只會放在嘴邊,他們追求夢想的渴望是可一笑置之的。另外,編劇上大多圍繞沈佳宜著墨,戲劇的發展與衝突主要放在柯景騰和沈佳宜的相處的時間,這種單對單的愛最終也只是在個人主義底下生存,最初所謂的夢想卻墮落到逃避主義的幻想之中。

以上所論的出發點不是年輕人「必需」成長,也不是要將現實的計劃置於愛情的憧憬之上。只是想帶出筆者對電影一個很重要的想法——電影如何改變人?有人說如果當年輕觀眾看了十部好的電影而深受感動的話,這就會改變他們的人生。但是,《那些年》沒有讓觀眾反思現實之餘,同時講了一個令年輕人喪失理智的笑話,這個笑話放大了懷舊(Nostalgia)的吸引力,把回憶塑造成完美的熱血,但真相確實如此嗎?很多影評人都提出——「香港為何沒有如此青春的電影?」《那些年》的商業成功確實道出了香港年輕人對懷舊、對回憶、甚至自戀等種種慾望。可是在思考裡,這亦證明了他們對現實的不滿足,以為現實的迷惘能夠從《那些年》得到緩解,但終究這部電影只是薰陶他們自欺欺人地相信「回憶總是美好」的虛無,也為他們鋪好逃避的道路,令他們認為這就是「正常」。香港電影從七、八十年代「新浪潮」之後漸趨感性,其後出現的「無厘頭」電影盡把港人眼前的煩惱遮掩,讓觀眾沈溺於一眾娛樂性的電影之中。在這種感性的影像世界漸趨泛濫之下,若果香港有《那些年》,我相信不能是如斯荼毒人心的電影,莫要一個掠盡觀眾的錢,卻賠了觀眾的命的「沈佳宜」。

文︰簡漢鋒

二十四份一 電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