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提子 (黎子恆)
近日看到了一篇很有趣的文章,發現原來我們一直忽略了殘疾人士最不為人知的需要,亦是我們一般人的需要─性慾。
“On Seeing a Sex Surrogate” ,中文譯名為 「尋找性輔導師的故事」。作者為 Mark O’Brien,是一名記者兼詩人,亦是一名小兒麻痺症患者。Mark 患有嚴重的小兒麻痺症, 令到橫隔膜以下的身體部份都萎縮了,不能動彈而需整天睡在電動輪床上外,亦因為如此,Mark 看不到胸口以下的身體部份,包括自己的私處。Mark 更有嚴重的脊椎扭曲變形問題,令到 Mark 難以呼吸而需靠一個圓桶形的鐵肺生存下來,一天只可離開鐵肺約一小時。
但人類的本能─性慾並沒有因為四肢的癱瘓而失去,反之因為父母的原故而令Mark 去壓抑、扭曲什至恐懼自己的性慾,為自己有性的念頭而有感到羞恥。但奈何,Mark 的心底深處卻是渴望被愛、渴望性。
最後 Mark 正視自己的性慾並決定尋求性輔導師的幫助,一嘗性的感覺。而他的故事更被拍成電影—《The Sessions》。
Mark這個故事某程度反映了我們這個社會對「性」的避諱。我們自小的生活環境及社會,在學校,在家裹,老師和家長都甚少跟我們談起「性」的話題,甚至視之為一種禁忌,「非禮勿說」。在這種環境下,難怪青年人未能吸收正面及全面的性教育。
而在避諱性話題的同時,我們不知不覺間避談了他們在這方面的需要。事實是他們身體雖有所缺憾,但他們的性功能卻是健全,並且與我和你一樣,擁有性慾。
作為健全人士的我們雖然口裹不是常常提起性的話題,但我們擁有能力去追求性和愛的滿足。我們可以去追求異性,成家立室,得到愛與性。我們更可以如電影《喜愛夜蒲》般去夜場尋找對象,夜夜笙歌。除此之外,我們更可拿出所賺取的薪金的一部份去光顧性工作者以滿足性的慾望。如果不喜歡以上方法的人士更可隱於一角自行解決。
那麼哪些殘疾人士有性需要時怎麼辦?可能你會說解決方法很簡單,只要有人願意幫助解決他們的性慾望便可了。實情是他們所面對的問題卻比我們想像中大。他們需要擺脫的,是精神上的枷鎖。
正正因為他們身體上或精神智商上的缺惑,我們不知不覺間就認為他們不是恰當的伴侶,而我們的看法亦無意之間形成一種束縛,阻礙著殘疾人士去追求異性,去追求愛以至追求性的滿足。還記得小時候看過一套叫作《肥貓》電視劇(當年亞視製作的電視劇質素遠比現時無線的佳!),主角肥貓(鄭則士飾)是一名嚴重智障人士,他和同是智障人士的女孩子阿芳(寶珮如飾)相愛了。但他們純真的愛卻受到父母間的反對,原因離不開一個─兩名智障人士難否有能力照顧自己以及將來的孩子。相信這個很現實的原因亦是每一個殘疾人士去追求性與愛時的障礙物。
試想想,有哪個女孩子願意將自己的終身幸福付託給一個連自己都未必能好好照顧自己,經濟能力成疑的殘疾人士?而又有哪個男孩子願意在一大片森林面前,娶一個殘疾人士作老婆?而正正因為這些很現實的問題,殘疾人士要去追求性與愛的阻力比常人大。
追求戀愛的阻力已經這麼大,更莫說是追求性的滿足。而性在今時今日仍是一種禁忌似的話題,更令一眾殘疾人士難以啟齒。
性輔導師的出現正正幫助了這些殘疾人士。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去了解自己的身體。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去思考性。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去面對性。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去有個健康的心靈。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去體驗性。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不再殘疾。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去有個健全的生活。
他/她們幫助他/她們不再殘疾。
假若香港出現了性輔導師,不知會否有一班衛道之士出來口誅筆伐呢?
面對著這個看似性開放,又看似性無知的城市,是否又需要性輔導一下?
(本文原刊於學生自資刊物《頂理》創刊號,網上版請見:http://www.facebook.com/ding2lei5)
補充資料:
1.性輔導師雖然在有需要時會和案主進行性行為,但卻不同於性工作者。性輔導師會為案主提供輔導,教他們如何正確看待性,更會教他們如何解決和性相關的問題,令案主不再懼怕性。而他們所提供的性服務通常只限於6至8次,目的是以防案主愛上性輔導師。在荷蘭更有36個市政府為殘疾人士支付一個月3次的性愛費用,以令殘疾人士在性方面得到滿足。
2. 如想看“On Seeing a Sex Surrogate”的原文,可上:
英文原文: The Sun Magazine
http://thesunmagazine.org/issues/174/on_seeing_a_sex_surrogate
中文譯本: 獨立媒體
http://www.inmediahk.net/尋找性輔導師的故事-mark-obri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