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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周記]十五萬人的bless and curse

[編輯室周記]十五萬人的bless and curse

近兩星期,六四六四之後還是六四,剛剛被封掉的八十後文化祭搞了讀書會音樂會,inmedia搞了個逼爆了富德樓的討論會,當然還有九七到今年生生不息的自由文化音樂節(今年台灣幫陣容強大,有張鐵志有農村武裝青年有苦勞網記者有破報記者遇有許多其他朋友),台灣來的農村武裝青年伙拍張鐵志在inmedia搞分享會然後晚上在藝鵠又有微型音樂,六三晚有踏正六四凌晨便傾盤大雨的異議聲音加字花讀詩會。正日,十五萬人再迫爆維園,據說還有五萬人進不了場。中大學生報出了特刊、香港獨立媒體網也出了特刊,明報世紀版連續多天組了牌面強大作者陣容。

相比於曾蔭權呂志偉陳一諤的號召力,上述這(不完整的)活動,或許還觸碰不了拿著蘋果日報贈閱進場的市民的百分之一,但少至二百人也好,百三人也好,六十人也好,犬儒者或仍然會認為是蚊脾與牛脾。但當inmedia一眾編輯及義工在維園收檔回到富德樓,一邊數錢一邊上網看新聞報導時,有編輯說「亞視終於做返啲似新聞既野」時,難道還不能從中獲得一些啟示嗎?事實上,據另一編輯朱凱迪說,now仔昨天的《時事全方位》節目的兩位主持在節目完結前,竟然不無猶豫的說「今晚維園見!」,並且全日連anchor連現場記者,所有人全部黑衣上陣!

發生甚麼事,香港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刻嗎?香港不是經歷了二十年極速洗底加遺忘,並且給中央幾年的政策加好處收買了嗎?這究竟是一剎那的懷舊,還是原來斷了的傳統是可以新接駁?甚至根本未成傳統的東西,其實可以透過類似間歇的、個別的事件,編織成香港還未出現的穩固品質?當然這樣問,是令答案可以無限後延,未出現的東西當然無法完全否認有出現的可能性,但就是這種在境況最不堪時的可能性,不是最需要去把握嗎?

歷史當然是動態的,但這並不是為了要得出一種虛無及相對主義式的結論,而要將之理解為某種你死我亡的爭奪,你無動於衷,人家當然來將你軍。一如梁文道所講,對支聯會燭光晚會有人一直納悶。但新形勢來了,新形勢對時代的要求,原來不是要置換燭光晚會這儀式,而是要求我們比單是燭光晚會做得更多。如聰頭在「被禁掉的一代」討論會所說,中國以資本主義和消費主義買起了新一代,這是今天中國民主的新形勢。在這個形勢下,民主運動的對抗性也許就要重新定位。創下一個新紀錄當然值得高興,但這應該不是目標本身,而是要乘機問自己一個更苛刻問題:十五萬人,加上進不了場的五萬人,加上更多不在場的人,面對新形勢,在一個比香港越來越更資本主義的內地不斷吸納的時勢,老土啲也要問,what is to be done?

圖片:柏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