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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應淡忘的某些往事

時間或許真的可以淡忘一切。無論是恩怨、或是情仇,甚至是家國之情。我們今天讀秦始皇焚書坑儒,聽雍正年間的文字獄,沒有半點激情,只有些許的皺眉。因為我們對受害的人沒有認知上的聯繫,不曾看見行刑過程,所以我們評價在位者的行為,會抹去主觀情感,以僅餘的資料「理性地」分析,不難想像分析結果和當時受害人家屬的想法截然不同。

十九年前的六月四日,「熄燈」的一刻令全香港的人目瞪口呆,筆者那天尚未滿兩歲,所有槍聲和叫喊聲、所有肉身抵擋坦克的畫面,都是隨年月積累所聽聞目見的,但要說比較詳細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上了大學當了學生會後的事。準備諮詢大會、教授在課堂播映「天安門」、資深記者劉銳紹分享六月四日在北京的見聞,這些讓筆者多一點了解每年跑到六四晚會的人,抱持的是怎樣的想法。

然而,若是沒有耳聞目睹這些資料的年輕人,若是在事情發生十九年後,只在「福佳始終有你」短片看過馬力和坦克的幾秒片段的年輕人,對整件事可以有多少感受?在歌舞昇平的日子,我們寧願多了解中國移動,也不會有閒情閱讀「四二六社論」;在天災連綿的二零零八,我們想了解中國的多災多難,或許只懂得找唐山大地震來看。

今天歷史課對六月四日的事還是不能多說;這個年頭,學生在私人網誌說了一些違背社會期望的話,會招至記大過的嚴重懲罰。有些事情、有些言論,春風化雨的不敢、甚至不能隨意去講,學生在一個既定的論述成長,就像日本人從小以原爆受害者的身份去理解第二次世界大戰,會受限於某種角度,而對事情未能有全面的理解。於是,報章便能乘虛而入,在當眼位置大字標題「中四生﹕鄧小平沒錯」,以切合自己的議程,衍生出「年輕人認為六四沒有問題」這報章樂見而不太敢說,卻甚有新聞價值的文章。

筆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學生,不敢為十九年前爭取中國民主自由的人發言,也不敢為每一個風雨不改、或曾經現身於六四晚會的人發言,畢竟每個人對六四的詮釋也有或多或少的分別。不過,筆者相信大部份人不會盲目認為當年的學生皆是對的,不會認為中共政府這樣做毫無政治考量,而純粹希望對知識份子行刑。我們應該為學生補充一些額外資料,告訴六四在國家層面的重要,六四前後社會發展的轉變,讓他們再自行分析鄧小平的功過。還有更重要的是,讓他們重新思考「平反六四」的遊行、晚會是每年的例行工事,或是真的有這個需要,去提醒當權者一段他們很想以時間淡忘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