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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參與《草根.同根》大遊行

如果妳/你們被世界隔離,就讓我們走進來,一起並肩前進
──邀請參與星期日1:00p.m.的《草根.同根》大遊行

文:老豬

新移民,這個被香港主流社會刻意忘記的名字,因為財政預算案,再一次被吊起,反覆羞辱。七年,這個時間的刻度,化身為囚牢,隔絕了在香港共同生活的人們。在囚牢裡面的人,又有誰理會他/她們的處境呢?

  不一樣的是眼光,我們
  同時目睹馬路兩旁,眾多
  腳步來來往往。如果忘掉
  不同路向,我會答覆你
  人類的雙腳所踏,都是故鄉
          ──向陽,<立場>

新移民,對應的名詞,就是舊移民。舊移民最想忘記的,就是移民的身份,那些懂得耍弄文字的移民後代,為自已披上一層外衣,名為「本土」。無論想與不想,「本土」化身成圍牆,將自己包圍起來。他們本想保護自己,然而,仍然避免不了,傷害別人。

我是在舊移民家庭長大的。父母在改革開放後,分別申請來香港,求的是一個穩定的生活。移居香港,根本是一場賭博。三十多年後的今天,沉默寡言的父親仍會記得,初到香港時,身無分文,語言不通,唯有不斷向路人借錢,才能籌得一元八塊,打電話到堂兄的家中,謀個棲身之所。幸好堂兄仗義,父親才能找到工作與居所。雖然只有不足三十呎的床位。父母到現在,仍然不斷告訴我──不要忘記那份恩情。

父母駡新移民駡得很兇。呃綜援,攞福利,搶飯碗。我聽得很難受。年少時還會駁咀,隨著年齡漸長,習慣了,只是聽,盡量不回話。因為沒有資格。面對養育我的父母,我並沒有與他們講道理的資格。原本充滿泥濘的前路,是他們用血汗,為我填平的。能夠行走如常,只因為,我踏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他們的血淚上。

只是我沒有忘記。亦忘記不了。那一份當年的恩情。堂伯父的情操,教會我的,不只是對待我的親人,而是,對待與我一樣處境的內地同胞。

我們的雙腳所踏,都是故鄉,因為──擁有彼此守望相助的朋友。

  他站立在堤防上
  身體像鋤頭柄頂著太陽
  陽光正深深踏在他的肩背
  他的影子在堤防邊折了腰
          ──詹澈,<變賣夢土>

自2004年1月1日開始,直到現在,剛好是七年多一點。人口政策的訂立,正式宣佈新移民為二等公民,喪失一切香港人擁有的權利。他們不能領取綜援,家庭人口一半以上為成年的新移民,亦喪失上公屋的資格,就連工作,薪酬亦會比舊移民低。我認識的新移民姊妹告訴我,如果不接受那些可恥的工作報酬,她們根本活不下去。但是,她們並沒有埋怨,至少,在香港還有希望,雖然這些希望只屬於她們的下一代。

但是,面對財政預算案的羞辱,這口氣,教她們如何忍下去?又教她們的兒女如何挺起胸膛?我認識的婦女在記者招待會上,回應記者的提問:「你想政府點幫倒你呢?」「我唔係要六千蚊,我只想要政府設立託兒服務,等我安心工作,不用擔心兒女。」「來香港六年,我堅決不拿綜援,住板間房,拿不到電費補貼,也拿不到交通津貼,因為我們兩夫婦都工作,其實我只想要一間公屋。」

她們,只想安居樂業。用自己一雙手,為下一代創造穩定的生活。縱使,要她們卑躬屈膝,亦無怨無尤。

  讓我們互相扶持
  這段艱鉅的旅程中,充滿懸崖荊棘,
  路滑又滿佈吸血水蛭
  同志啊,我們必須等等其他人
  不要讓任何人落單了,讓我們幫忙那些有困難的人
  必須橫越的河流急且深,你要小心踏穩石塊
           ──菲律賓科地雷拉原住民歌謠

  鐘何時能停止?
  明日何時能來?
  我何時能聽到美好的聲音?
  我何時能看到我的孩子?
  現在的我就像一座鐘,不停的轉動
            ──Ellen Panaligan,<鐘>

  當我起步時 心仍徘徊不已
  我知道我的前途必定坎坷
  但這不能阻止我駐足不前
  反是鼓舞我向前的挑戰
         ──JosephineT.DaLit,<奮鬥>

就算要與世界為敵,良知告訴我,與她/他們同行,是唯一的出路。

$6000微不足道,以一年計算,比「交津」更少,然而,再一次看見她/他們被羞辱,堂而皇之地被政府宣稱為二等奴隸,這口氣,就忍不下去。

縱使我改變不了世界,也不容世界改變我。

如果妳/你們被世界隔離,就讓我們走進來,一起並肩前進。縱使前路荊棘滿途,請容許我幫助妳/你們,破開那段荊棘,向我們理想的社會前進。

邀請你,與我們同行。

P.S. 上述詩句出自《我們──移動與勞動的生命記事》,作者為顧玉玲